*糖吃多了,容易高血糖……
翻滚的乌云,被狂风摧残的七零八落的梧桐树,骤然降低的气温,春雨要来了。
轰隆隆的闷雷声,天边乍起的闪电,在墨色的天空上撕开一条缝隙。
“沈……沈巍,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吧?”沈面窝在沙发的一边,缩成一团瑟瑟发抖。
一个好字就要脱口而出,又被生生压回去。
“自己睡,别怕。”
说好的要对我好呢?被狗吃了?
“自己睡就自己睡!谁怕啊!”才没有怕打雷。
沈巍刚端好菜,洗了把手,擦干净了走到沙发边。伸出双手揉了揉沈面脸上新长出的软肉,安慰他:“乖,面面长大了,对不对?”
谁要你把我当小孩子哄?沈面心里嫌弃的翻白眼,到底还是没把沈巍的手拿下来。
还是个孩子啊,褪去所有的仇恨,那双黑亮的眼睛里,澄澈如水晶,喜怒哀乐都明明白白的呈现在眼底。
沈巍忍不住低下头吻上沈面的额间,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,长到沈面觉得再次呼吸时心口都有些发疼,长到沈巍那发热的眼眶逐渐变冷,恢复如常。
微凉的唇部离开额间,沈巍转身走向餐桌,叫醒沈面:“吃饭吧,吃完早点睡觉。”
沈面瞬间清醒过来,甩了甩头,想让快要烧坏的脑袋瓜儿降降温。
沈面拿着勺子一个劲儿的扒饭,沈巍时不时给他添点菜。
“沈巍,咱们吃晚饭的点儿是不是太早了啊?”
不到五点就解决了晚饭,第二天早上总是被饿醒的。而且每天吃完晚饭沈巍就去睡了,丝毫不带拖的,睡那么久不会头疼吗?
沈巍挑菜的筷子一顿,略微想了想,说:“不然我把菜放这儿,你想吃了再用微波炉热一下?”
“不了。”还是两个人吃比较好。
吃完饭,沈巍照例洗好碗筷就往卧室钻。
迫于屋外的电闪雷鸣,沈面也不敢待在客厅看电视了。爬回自己卧室用被子把自己捂的一丝不漏。
夜半时分,雷雨越下越大,沈巍一边咬牙忍受骨髓里传来的尖锐疼痛,一边注意对门卧室里的动静。
门被悄悄打开,猫着腰的黑影一点点的挪进来。
一个炸雷突然响起。
“啊!”
沈巍被砸过来的沈面撞得头晕眼花。
沈面哆哆嗦嗦的掀开被子,迅速把自己埋进去,死死的抱紧了沈巍的腰,声音细小如蚊吟:“沈……沈巍,我怕,你别赶我过去了……”
沈巍调整好呼吸,抬起有些发软的手,抚摸沈面颤抖的后背,安抚他:“好……不怕了,哥哥在呢……”
后背上抚摸的手滚烫得像才从火里捞出来的烙铁,濡湿的被单,粗重灼热的呼吸。
什么打雷闪电,什么胆小害怕,这一刻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。
沈面夜视力很好,准确无误的捧住了沈巍的脸,一把黏腻腻的汗。
“沈巍……沈巍!你怎么了?你说话啊!”
高八度的呼喊硬是把沈巍从昏迷的状态拉了回来。
尽管是黑夜,沈巍还是扯起嘴角,断断续续的的回他:“就是……发烧了……你……开灯,帮我……拿点……拿点药来,在……床……床头柜下面……”
每一个字的发声,都带着微微的颤音。
沈面抖着手麻利的开灯,直接滚下床去拿药,又跑去接水。回来时从客厅到卧室的路上,淅淅沥沥的撒了一路水,满杯的温水等到了卧室就剩了一半。
等伺候好沈巍喝下药,沈面才算松了半口气。
等沈面放下杯子,沈巍便揽过他的腰,将他放平了,说:“睡吧,药效……还得过会儿才能起效。”
接下来的时间还长,他还要再忍耐几个小时,幸好,他向来会忍。
沈面安安静静的躺在沈巍身旁,悄悄释放黑能量游走于沈巍的体内。
他没有发觉!
沈巍,你到底干了什么!
被咬在嘴里的手臂散出淡淡的血腥味。
雨水疯狂的击打在玻璃上,噼里啪啦的敲击声掩住无声的哭泣和牙齿咬合的摩擦声。
沈面在阳光破出天际的那一刻闭上了双眼。
体温已经降下去了,气息也趋于平稳。
“吃完了饭把碗放到水池里。等我回来洗。听到了没?”沈巍拿起衣架上的风衣和鞋柜上的钥匙,叮嘱道,“不要跑远了,闷了就在楼下玩儿。”
“听到了!啰嗦!”
沈面拿着勺子一下一下的敲着碗。
敲够了数,跑上阳台,蹲下身探出个头,看向沈巍上班要搭公交车的站台。
等见他搭上了车走远。沈面回到卧室,从衣柜里挑出一套沈巍早就给他搭好的衣服。
“发烧?真当我是傻子啊,发烧能弱到连我在试探你都看不出来?”
穿好衣服,沈面开始聚集黑能量准备瞬移。
黑能量逐渐团聚在沈面的掌心,只是一瞬,客厅里便空无一人。
眼前小洋楼似的别墅,爬山虎绿泱泱的爬了满墙,门口还摆了几盆艳丽的芍药花。
右下角的小石碑上用楷书端端正正的雕着“特别调查处”五个大字。
日子过得不错啊!
沈面站在门口,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身上。
如果沈巍是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呢?
还能怎么办呢,日子还是要跟他过下去啊!
沈面抬起脚,走进大门。
“各位,我要找你们的赵处长!”